緩解思鄉之情的一道休寧美食——梅干菜
雷聲一響,驚蟄已過。每年初夏,在古徽州一帶的居民幾乎家家戶戶都會做梅干菜,梅干菜經久耐放,家里沒菜時隨時可拿出來做菜。過去在外讀書、出遠門打工的人的必備菜。
80后的我們是否還記得,曾經,我們飯盒里都是青一色的霉干菜和白飯,這不是“憶苦思甜”,而是我們山里娃們的現實記憶。
它沒有滿漢全席的氣概,沒有山珍海味的昂貴,卻默默地傳承了百年。他是新的一味,樸素的外表,難忘的記憶。
或許你常年在外,對家鄉的變化有些許的陌生,但拿出封存已久的菜壇,一揭蓋,濃郁的酸香溢滿空氣——剛出壇的菜干色澤鮮嫩,但經過一番晾曬、等顏色變深變褐,便是于腐朽中獲新生的梅干菜了。或炒、或蒸、或被絞成香濃的餡……足以喚醒每一代徽州人的味蕾和記憶。
梅干菜出生“貧賤”。
首先,食料是徽州農村最為常見的芥菜。南方芥菜不是名貴蔬菜,身價微,在江南一帶被廣為種植。播種后,幾乎不要什么肥料,也不需要什么特別呵護,栽下不久便一片郁郁蔥蔥。
正是因為“好養”“不驕氣”,芥菜被廣泛種植。成熟的芥菜有半人多高。
依稀記得父母親制作梅干菜的過程:砍倒芥菜后通常在菜地里晾曬幾天,脫脫水分,然后洗凈,將芥菜整棵整齊碼放柴火大鍋燉煮,撈出瀝盡后,碼放于大缸中,上邊用合抱的大圓石壓實,撒上粗鹽一二斤,蓋上木蓋,至于“天井”下發酵個半月二十天,復撈出,如擰衣服般擠出水分,懸掛于晾衣桿上再暴曬數日,直至葉如蟬翼、莖似皮筋,全然脫了水分,梅干菜才算制成,便可盤如女人發髻,收藏待用。
在上小學時,特別是農忙季節,父親還是從他有限的那點兒工資里拿出錢來買點肉回家打打牙祭。
梅干菜炒五花肉在那個年代實在是有些奢侈。
但通常是宰了年豬,一時吃不完豬肉,便和梅干菜組合在一起,實則是便于儲藏。梅干菜炒肉片,通常是炒熟了肉塊,熬出不少油來,然后倒入梅干菜,翻炒片刻,撒上鹽即可。
而現在,生活的改善,鄉土梅干菜越來越少,一碗梅干菜炒肉幾乎則是淡淡鄉愁,我在飯桌這頭,他在飯桌那頭。
無論生活條件怎樣的改善、年齡如何增長,梅干菜的味道卻能一直深深地植根于在一個從小與它朝夕相處的人的記憶力、味覺中。
梅干菜確實常常令人想起故鄉,因為傳遞著故鄉的氣息和童年的味道。